作者:萬祖波
周末,難得休息一天。與妻兒商議后,決定去登攀東山。
我覺得:登山是需要放慢步履,忘掉生活瑣事的;是需要以虔誠的態(tài)度、質樸的心靈,與山林相伴、與自然親吻的。由此,才能陶冶情操,心有所悟。
我們輕車簡行,大步流星地向山腳下走去。并于山下相約:在保證個人安全的前提下,誰第一個到達東山頂的臥龍寺,誰就是贏家。誰最后一個到,就是輸家。輸家,中午請客下館子吃自助餐,不得反悔。兒子早已按捺不住了,在一旁摩拳擦掌,志在必得的架勢了。我看看手表,正好是六點整,妻子一聲令下:“登山開始!”我們便全力以赴向山頂臥龍寺沖刺。
要知道,我們登山所選擇的路,不是通暢、寬闊的水泥路。擺在我們腳下的,是彎曲且坎坷不平的土石小路。讓你不得不花費精力,做好身體平衡,仔細觀察周邊環(huán)境,及時躲閃一些阻礙物。只見得小路時而陡峭,時而彎曲,時而路面大石遮擋,時而路上坑洞多處,時而倒樹歪斜阻擋視線,時而荒草纏繞以致阻礙牽絆行走的兩腿,時而塵土四溢竟迷了人的眼睛。有的人登山初始熱情甚是飽滿,可一旦遇到上述這些情況,就心生畏懼,繼而未過多久就被前面的困難和挑戰(zhàn)嚇倒,便停止不前了,一屁股坐在山腰上歇息。還有的人會自我安慰,并且還說:“登山,登什么山?走到這半山腰就不錯了,登到頂峰后,美景盡收眼底,一覽眾山小,又能怎樣?”甚至還說:“累個半死,成為登山好漢,才不稀罕呢!”是這樣嗎?這里我只能說:大凡有所成就的人,都是與一番拼搏和一路汗水分不開的。只要經歷過,才能深深感悟到過程的艱辛與不易,才最有資格闡釋一覽眾山小的真諦,這些人可謂勇者、智者,是值得大家敬重的人物。沒有堅強意志和勇氣的人,遇到一點難題和荊棘就喪失斗志的人,真正意義上而言:他們的人生是碌碌無為的,是虛度的。
要牢記,登山之路有山重水復疑無路的挑戰(zhàn),也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希望。世事無常,禍福相依,是互有轉機的。關鍵取決于什么人,取決于什么樣的智慧與態(tài)度。有人始終自古逢秋悲寂寥,有人永遠我言秋日勝春朝。我登山的時候,山石小道雖彎曲不平,但畢竟坑洞或者山石或者雜草甚少,半小時后我就輕而易舉地走到了半山腰的王母廟和聽風閣,眼看著再過半小時就能登上山頂,奪取冠軍。可誰知這僅剩下的三分之一的路程,突然難住了我,前方又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,往前走就是往山下后方退,一退就是一公里的路程。想拿冠軍實際上就得往后退,而且還得快速往后退。此刻后退就是前進,后退就是希望,沒辦法我也只能往后退。我深知:后退的路必須加速,只有加速我才能以后退變前進。這就是展現在我面前的路,需要我必須一步步走過的路。舉一反三,想想我們的人生之路,何嘗不是如此呢?春風得意的時候,下一步有可能是借酒消愁愁更愁的結局;黑云壓城城欲摧抑或“千山鳥飛絕,萬徑人蹤滅”的背后,則有可能是“落霞與孤鶩齊飛,秋水共長天一色”抑或“大漠孤煙直,長河落日圓”的壯麗美景。這就是登山之中,留給我們人生的寶貴哲理,需要我們一生牢記的一些規(guī)律。
要曉得,很多時候我們登山的路途上,面臨的荊棘和挑戰(zhàn),甚至是危險和考驗,都是共有的。而不會偏袒或者特殊照顧到某一個人,也不會為難或者成心給某一個人過不去。“蜀道難,難于上青天”的困難大家都會遇到;還有“朝辭白帝彩云間,千里江陵一日還”或者是“稻花香里說豐年,聽取蛙聲一片”的歡快或者豐收,大家也會擁有。
記得最常聽的話就是“上山容易下山難”。登山容易嗎?未必!但與登山比較,下山確確實實是很難的。因為登山,本就耗盡了太多的力氣,兩腿早就發(fā)麻了,似乎越休息越感覺勞累。可下山呢?下山需要控制速度,需要踩實每一步,需要扶牢每一塊大石或者每一棵樹木。要一點點的,小心翼翼的,耐住性子,往下走,慢慢往下走,走一步就有一步的收獲。有時因為下山路過于陡峭,往下張望真的是太高太高,房子和人車太小太小,真有眩暈的感覺。此刻,就要考驗一個人的耐力和勇氣怎樣了。
上山的時候我是冠軍,兒子居中,妻子居于末位,成為中午飯請客的東家。而下山的時候呢?兒子卻不敢往山下看,因為我們距離山下一百五十多米高。大人向下看也是害怕的,何況這么小且第一次登山的兒子。這時候兒子不愿意下山了,總是坐在石頭上,低頭不多語。他只說再過五分鐘就下山,我說好的。五分鐘后兒子又說再過五分鐘就下山,我說好的。誰知一連過了八個五分鐘,兒子也絲毫沒有下山的意思。我?guī)в胸煿值目跉鈱鹤诱f:“你怎么回事?到底走不走?”這時兒子才說出了實情,原來是他不敢下山了。最后我說下山這事,我們不比賽了,自己安全地走下去就行。兒子還是不愿意。最后我只得在前面走,兒子在我身后跟著走。而且我還得緊緊握著兒子的手,一路上拉著他,生怕他摔倒或者磕碰。在我這樣全程攙扶之下,兒子才慢慢下了山。到了山底,我說:“兒子,你開始登山時那股子積極、勇猛、咄咄逼人的勁頭呢?”兒子害羞地說道:“爸爸,我覺得吧,我覺得上山還行,等到了下山我就害怕了,我們登山登得太高了,我覺得我的頭發(fā)馬上要粘上云彩了。”我和妻子則哈哈大笑。
是啊,許多時候或者許多條件之下:上蒼對蕓蕓眾生是很公平的,很多事情上都是一視同仁的,起步點或者起跑線都是一樣的。只不過由于自己后期的不努力或者走了神,才被其他人遠遠趕超。可悲的是,我們明知其結果,卻只是為之抱怨不已,說些什么自己倒霉或者老天對自己不公的話。其實呢?其實我們很浮躁,很虛偽,很過分,我們沒有坦誠真心地分析原因。要知道:通暢寬闊的大道每個人都要走,泥濘顛簸或者陡峭的小路誰也躲不掉。
朋友們,登山之路,就是人生之路。有的是鳥語花香,萬紫千紅,涼風習習,霧氣繚繞,旭日東升,瓜果飄香,景點許多,美景連連;同樣也會遇到怪石林立,羊腸小道,狂風暴雨,荊棘叢生,泥濘積水,揚塵飛沙,一路顛簸,山路十八彎。順風順水的時候,你莫要生了驕氣,失了方向,迷了自我。要常常想想那些年您經歷的苦日子,您品嘗到的酸辛、疼痛,哪怕是別人誤解和他們的嘲諷。繼而頭腦清醒,謙虛謹慎地面對一些事情;在遇到失敗或者壓力頗大的時候,您也要想想那些苦痛、流淚之中,經過摸爬滾打,取得成功的一幕幕事例。繼而重樹理想,拾起信心,拿出勇氣,再咬牙、再搏擊、再摔打,直到事有所成才罷休。
朋友啊,希望您能夠真正坐下來,靜靜地回味一下自己人生之路的遭遇,想一想上面所說的登山之中所蘊含的人生哲理,您必會心有所悟,增添新的智慧。
是嗎?是的,果真就是這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