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劉泰文(滕州一中高三24班)
站立于過去與未來的交接點,竭全身之力沖向那遙遠不可及的將來,驀然回首,卻是一陣風,一陣來自無比熟悉而又漸漸陌生的麥田,將我往回拽,這不是一種退卻,而是歸來,屬于心靈與精神的歸來。
于麥田中心,聆聽那作物生長的聲音,它與我心臟的跳動合二為一,它們體內(nèi)流動著的汗液蒸騰出淡淡的酒香,陶醉了整個秋天。憂郁已久的心情已然變得深邃而遼闊。年初的希望現(xiàn)在變成了可及的收成,飄散的麥香結(jié)成了累累炫目的碩果,我失去的這十個秋日在這一刻的麥田盡興地展示出來。
麥子走在了成熟的前列,麥田卻跟不上時代的潮流,被人們遠遠地甩在了身后。現(xiàn)在的人們終于不用整日忙碌于麥田之中了,更多的牲畜們也把采擷麥穗當成了一種休閑方式——它們都不再需要麥子解決溫飽了。所以,解決溫飽問題以后,提供溫飽的田野,便淡出了人們的視野。歸來的我感慨于此,內(nèi)心又是一番酸楚。
歸來,再次獨坐田埂之上,身體也與天地產(chǎn)生了陌生感,臀部早已習慣于柔軟的沙發(fā)或是平整的椅子,對這凹凸不平的土塊叫苦不迭。我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,稚嫩的小孩坐在田頭,與身旁林林總總的成熟的麥子格格不入,我立刻否定了自己,不,現(xiàn)在更加老成的我歸來于麥田,反而更融不進這些成熟的麥子了。這是長久遠離于麥田的緣故,我想:我洗不去城市中帶來的罪惡的現(xiàn)代化氣息,只能以這次遲到的歸來蕩滌心靈,完成精神的救贖。
人們從自由中走來,從廣袤中走來,卻走向了冰冷水泥組成的一方狹小的囚籠,再也走不回那孕育生命起源的麥田。
我的存在的標志因為夜色來臨而逐漸被淡化了,使我慢慢洇成了原野的一部分,就像被微風吹起的麥秸稈的草香,不管它走多遠,但永遠屬于陽光一樣,彌漫在天空里,無法散去,無法散去…… (指導教師 陳茵)